在我面前闪闪发亮的你,也总有一天会变成灰烬。

【唐人街探案3/昊昭昊】世界の終わりに鍾が鳴る

野田昊/村田昭

 

 

※无意义拉郎,以及试图解释为什么会拉上

※可能会雷,请视接受能力阅读

 

 

 

***

 

 

 

bgm:生命の終焉 - Madeth gray'll & MACABRE - DIR EN GREY 

 

 

回想到另一个时间线 

你…你已被埋葬在这个花园里 

又诞生了一个不成熟的罪人 

在薄红花瓣狂舞的夜中 

被诅咒的魔镜所映出的我们 

将会用自己的双手 

毁灭自己的生命 

很快这个季节就会…

再一次变成春天 

即使如此 

即使这个花园中已经布满了春天…

 

 

「你的牺牲精神是正确的吗?」

依附在陌生的臂弯中沉睡

在可怖失眠的长夜中 思恋着你

未来与欲望 无情地在身侧 腐朽殆尽

我们相互分享命运的蜘蛛吐丝 只是……

诀别只有一次 为何坠落于此处?

眼中散发着巨大的银色光芒的你 呜呼……

 

 

 

***

 

 

 

野田听到皮肉撞击地面的闷响,就像有人从高空抛下一个鸡蛋,啪,碎了,命运的蛋清溅到他眼睛里,满目都是红色。野田见过形形色色的死人,面目全非的被害人,通勤路上卧轨自杀的,杀完人畏罪自戕的,他还在中学一年级的时候,曾经见过失恋的学姐跳楼被人拦下来,后来遇见的婆婆就没那么好命了,山口婆婆从十六楼跳下,当场一命呜呼,给野田昊幼小的心灵带来了相当的视觉冲击和一段时间内不敢关灯睡觉的心理阴影。听说婆婆得了不治之症,儿子破产卷款潜逃到国外没带上她,生活不能自理也请不起护工,于是她把生命交给了重力……不对,他晃了晃脑袋。这两件事没有可比性。他再一次听到了人落地的声音,就像久远的恐怖记忆在脑海里挣扎着复苏。原来人从高处落下是这样吗,不像一滴水跌下那样轻盈,也不像陶瓷四分五裂那么清脆,但人和物体一样,从高的地方跳下去会摔碎,这里看上去起码有三十米。听说跳楼的人在半空中都会后悔,但是野田昊刚好赶到的时候,他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人向后直直栽下去的背影,然后传来好像世界终结的声音,他不知道村田昭自己会不会听到。

 

水闸应声关上。

 

秦风当场被拷走,留下警方收拾残局。野田昊脚踏着潮湿地面的积水,皱起眉注视着地上血液、脑浆和污水的混合物,空气中隐约飘荡着命案的气味,就像发霉的雨天。野田半蹲下身,看着死人浸在血泊中的那张脸,湿透的鬈发,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和他在通缉令上看到的还很不同,孩子气的下颌线,诡谲地勾起的嘴角,胸口毫无生机的心电图屏幕……这人其实还很年轻啊,也就是和他相仿的年纪。倘若他活着入狱,面临他的将会是日本最神秘莫测的不定期执行的死刑,但是他自觉到不需要那么一道工序。他当然不相信秦风会杀他,但死无对证。

 

好聪明啊村田,哪怕在死前也要把别人推进和你一样的地狱吗。

 

取证工作结束,野田神智混沌地走进警视厅的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把冰凉的水流拍在脸上。他们昨天没有一个人睡着,脸色阴郁得像杀人犯,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点想吐。他俯下身干呕了几下,没吐出任何东西来,他把水关上,注视着自己雾蒙蒙的镜像,告诉自己他是野田昊,东京都内应该没什么事情难得倒他,哪怕脸色再难看,他永远也不会看起来像杀人犯。但是刚刚死掉的那个人不仅是,还是最下流最没品的那种,他死了甚至都不会有人怀念他。

 

他停了可能有十秒钟,重新理好衣襟和领带,然后致电Kiko,让她收拾收拾打飞的过来捞人。电话那头冷静的声音说收到,野田昊挂断,长吁了一口气,感觉肺部里淤积的浊气被全部挤压出来,试图把不久前那血肉飞溅的恐怖一幕从脑海里数据删除。他感到困惑,但这属于犯罪心理学的范畴,不是他的强项。一般人见过这种画面多少都需要心理疏导。村田昭从头到尾都给人一种难以名状的诡异感,就像克苏鲁神话中的黄衣旧神哈斯塔。

 

 

 

***

 

 

 

2014年12月 新宿 歌舞伎町一番街

 

“僕は君の全てなど知ってはいないだろう~それでも一億人から君を見つけたよ~”

“粉~雪~ねえ~心まで白く染められたなら~”

 

不该喝那么多酒的,过量的加冰威士忌让他头晕,游走在破音边缘的K歌同伴也让他窒息,野田昊心想自己平时认识的都是一群什么王八蛋,东京上流圈的富二代一个比一个玩得花,高桥该死的性取向还不对劲,现在一边扯着嗓子在包间里唱粉雪一边跟旁边的牛郎小帅哥眉来眼去。剩下的人就在卡座上一杯接一杯地给野田灌酒,喝一杯吧野田君,大家高校毕业之后已经很多年没见了吧?你记不记得以前野球比赛……辛辣的酒气已经要从喉咙口漫出来,野田昊满脸通红,甩掉朋友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说我出去透透气。

 

这家夜总会在街上很有名,提供特殊服务,说白了就是牛郎。无料案内所的人不知道收了什么黑心钱把这块描述得天花乱坠,说小哥博学多闻甚至可以谈论犯罪现场的血液喷溅形态分析,野田昊正好接了桩悬案苦于没有头绪,嗅着味道搓着手就来了,没想到现实这么无聊,应召的服务生还没他长得好看。野田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掸掉Gucci西装上并不存在的灰,推开包间门。

 

仍然酒气浓郁但稍微清新一点的空气涌了进来,对流使他想吐的愿望更强烈了一点。

 

“不好意思,你们洗手间在哪?”

 

他拦住第一个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感觉一丝理智尚存。对方一张臭脸,伸手指了指大厅尽头。有一瞬间野田昊反思自己是不是撞到他了,但来不及多想,他快步直奔目的地。

 

吐完一轮以后野田昊感觉好多了,头脑清楚以后他对红灯区觥筹交错的嫌弃更深了几分,小爷我平时再花也就把把妹,兴趣爱好也还是姑娘,这满地派手发眼线画到天边的杀马特host像什么话。野田暗下决心跑路,拨完家里司机电话,准备回包厢打个招呼溜之大吉。心情指数上升了一些,他哼着口哨走出拐角。

 

“你小子欠我们的钱打算什么时候还?”

 

哇,常识告诉他这里要发生一些打架斗殴事件,野田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缩在门框边大气也不敢出。大概有七八个人在这个狭窄的过道里把一个人团团围住,他看不清站在最中央被拎着衣领的人长什么样,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一头乱糟糟的小卷毛,体态很瘦弱。为首的那个握紧了拳头,似乎随时准备好一拳打过去。

 

“我说了再给我一个月宽限。”

 

“哼,一个月里你根本拿不出两百多万来吧,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根本没有人指名你,村田,每天摆着一张死人脸,客人看到都跑了吧?你这样的废柴最后不就只能去偷去抢吗?”

 

“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姓村田的男人轻蔑地说,“谢谢你的建议,我也可以马上去抢银行然后被条子抓起来,但反正我进去了你们就一分也拿不到,随你便。”

 

野田摇着小扇子,暗自感慨,他第一次见到欠了别人钱还这么嚣张的。

 

“混蛋……”

 

果然,对方被彻底激怒了,一拳揍了上去。野田凭声音判断那力气足以打碎鼻梁,他的五官跟着皱成了一团,感觉好疼。这家夜总会足够大,不知道这些人具体怎么埋伏在这里的,也不知道到底多久才会有人出来拉架。他决定不能只是站在原地看,毕竟他是遵纪守法心地善良的东京好公民(也可以是东京之王),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在他面前被人打死。野田迅速低头在通讯录里找到夜店经理的联系方式,飞快地敲了几行字,发送。

 

玻璃在他前方传来碎掉的巨响,听起来像物品在发出凄厉的惨叫。躺在地上的村田身边全是啤酒瓶碎片,他举起一块玻璃瓶尸体,虎口淌着血,公关制服上也全是血迹。村田一手举起锋利的边缘牢牢抵着正对面敌人的喉口,笑得鬼气森森。野田昊只见过变态杀手露出过这样的笑容,顿时毛骨悚然。他身边另一个受到重击的人哀号一声倒了下去。村田慢慢站了起来,一副经典犯罪片里挟持人质的样子,附耳在那人嘴边说了什么,野田看着他身边的小混混纷纷警惕地后退。好样的,跟着失去了悠闲的野田昊扇子都快摇不下去了,他怀疑自己就算不叫后援,这人自己也能解决困局。他像一只在笼子里关了过久的野兽,爪牙磨钝了,但鲜血淋漓的本性显而易见。晚上的新宿果然危险,下次还是换个地方唱K比较好。

 

“你们在干什么!”

 

霎时间,村田握着利器的手松开了,他好像一个身经百战的骗子,恢复了一种恭顺的、受害者的表情。十几个人冲上前来把闹剧的主角拉开,村田吐掉嘴里的血沫,把湿漉漉的刘海撩起来。那一秒,他的眼神往过道尽头的野田看来。野田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是他刚刚问路的那个服务生。他没有表现出半点的感激或惊诧,脸上波澜不惊。野田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冷静地撇开他径直走上前去,笑嘻嘻地向经理说明了事件经过,不知为何特意省略了村田反客为主的部分,而是把他遭受的暴行大大添油加醋了一番。

 

 

 

***

 

 

 

偷听很久了吧。

 

我叫村田。村田昭。但是在这里不叫这个名字。我知道你是谁,你是一号间的客人。

 

你们有钱人是不是觉得对我这种人仗义相助脸上可有光了?别自作多情了。

 

野田昊盯着那个人胸口写着“学”*这个字的铭牌出神,抽了抽嘴角,这应该是他的花名。侦探的本能开始发作,试图从对方的衣着外貌惯用手种种方面捕捉关于他可能信息的蛛丝马迹。他判断村田昭不会超过二十五岁,右利手,可能患有焦虑症或者早期心律失常,或者是瘾君子,也可能同时符合。因为他的呼吸有点不稳,长期酗酒或陪酒让他捏酒杯的手一直在轻微发抖。村田昭眯起眼睛,摇晃着杯子。

 

“不喝还我。”

 

这杯酒还是他请的,野田昊心想,不领情就算了,嘴还这么贱,活该你当牛郎没有生意。村田往后仰了三十度,把透明的液体一饮而尽。“请我喝的。”他还是那副不知死活睥睨众生的表情。

 

“如果不是刚好被我看到你不被打得半死也要开除。”

 

“我自己有办法对付。”

 

局面陷入尴尬的沉默。野田昊觉得他俩靠得太近了,这个不安全的距离让他心里警铃大作(下一次和男人保持这么近的距离是在五年后,他和秦风面对面,唐仁在边上大呼小叫:“唉你俩别这么暧昧!嘴都亲上啦!”),一阵恶寒爬上脊背,他别开视线,佯装伤心,试图避开那双刀子一样阴鸷又锐利的眼睛。

 

“对你的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吗,村田君,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下次遇不上我这样的好心人你就自求多福吧。”

 

“不然呢,你好人做到底,帮我还?”村田不屑一顾地大笑起来,无所谓地摊摊手。伤口的血液已经凝固,衣服经理也安排人给他换掉了,他很快恢复了冷漠的神情,“说什么废话呢。”

 

“那恩人真的很伤心,再见。”

 

野田有点生气了,他站起来准备走人。手机屏幕上接二连三全是高桥的未接电话,还有问他为什么半天不见人影的短讯。

 

“别啊,”村田昭的语气软化下来,表情也变得更加轻佻,“说两句就生气了?没见过我这么不识相的吧,给你长长见识,外面的世界不是你这种有钱公子哥想的那样。”

 

“他们要的,不就是钱吗,我就只有这条命能抵债,要就拿去咯,把我送进监狱里关起来更好,至少不用担心流落街头,”他喟叹了一声,“但是我有必须承担的责任耶,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在这个破地方待着。”

 

牛郎的风流韵事。野田昊想起法治栏目播的那些牛郎犯罪新闻,见怪不怪地摇摇头。

 

“你结婚了?”

 

村田昭什么也没解释。他松开手,继续专心致志地喝酒,半晌幽幽地抛过来一句。

 

“我只是想跟你说,我不用任何人救,我本来就是要死的人。如果没有死的准备,像我这样的人就没办法在东京活着。你知道去年日本有多少人自杀吗?两万七千二百八十三。活着本身就是一种悲哀。当然啦,你是不会理解的,因为你有钱呀。”

 

还挺头头是道。野田昊想,但是他从小受到的教育是,不用为了自己的特权有负罪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每天想着救世济贫,日子就不用过了。

 

“你每天晚上的收入是多少?”

 

“八千円。”

 

“不算少嘛,但也不多。”

 

“但是,有一半我都得花在医院里。”村田昭嘿嘿一笑,“不然我会死得更快哦。”

 

“你借那么多钱治病?还是养女朋友?”

 

“你猜猜看。”

 

野田停了一分钟。决定不要暴露他推测出的信息。“心脏病还是血液病?”

 

“她很可爱哦。她妈妈不见了。有的时候我觉得,真是讽刺啊,我不应该和她沾上任何关系的。从她的生命里消失,她才能幸福啊。”

 

“真狗血啊。”

 

“骗你的,”村田咧开嘴,“窦性心动过缓,”也就是说他猜对了,“也就是说我随时都可能猝死……我要是在那些人面前忽然倒下,死了,反而可以讹一大笔钱。”

 

“不要拿自己的心开玩笑啊,村田君。”

 

他玩世不恭的笑只保持了很短的一段时间,然后就消失了。村田昭霍地离开高脚椅站起来,动作之大几乎扫翻酒杯。村田昭伸手拽住了他的领带,(靠,他最好有把手上的血清理干净。野田昊的五官再次扭曲在了一起)愤怒的光芒从瞳孔里漫出来,润色在他每一条因为突然激动而蹙在一起的细纹上。野田倒吸一口气,迅速评估着风险等级,又在得出他不会伤害他的结论后暂时镇定下来。村田俯在他耳边,眼睛闪闪发亮。声音就像一百只飞蛾掠过他鼓膜,发出不祥的类似摩擦静电的回响。那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啊。你是不是谏山创的漫画看多了?你要把这颗随时都会停下的……人类要把这种无用的器官献给谁呢?你被很多人爱着吧?那是被爱的特权。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气息暧昧地擦过他的脖间。

 

“我也不想死啊。”他只是听见朦胧的呢喃。

 

村田用力把他拉到角落,用刚刚一贯熟练的反客为主姿势,把野田昊按在了墙边,然后他顿了顿,开始解自己的扣子。干什么,强了我吗,野田昊惊慌失措地想起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恐惧地缩起肩膀。村田脱掉西装外套扔到一边,然后轮到衬衣。他内衬的衣领上还带着星星点点的血。已经干涸的暗红拾级而下,在胸口戛然而止。他看见村田昭左胸狭长的心脏起搏器伤疤。根据创口的新鲜程度判断植入还不到一个月,室内的声音仿佛在刹那间全都消失了,野田昊错觉自己能听见他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两下,三下。在机械传导的电子脉冲下苟延残喘。

 

一下,两下,三下。

 

村田扑朔的眼睛抓住了他,像被催眠一样不能看向别处。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这道阴暗的回声在阴暗的室内反射着,墙壁就像四面死白的棱镜,在他的精神内重复着,螺旋上升。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一下,两下,三下。可是,哪怕活下来,我也是注定要死的啊。你不就是想要这种回报吗?我把我自己献给你吧,加上这颗心脏,你相信我吗,野田君?别紧张嘛……我又不是要吃了你……

 

他的嘴唇停在距离只有一寸的地方,带着迷离的酒气,野田昊做出视死如归的表情。

 

“真没劲。”

 

野田昊被钳制的手得到了赦免。“学,有人喊你。”

 

第三个人遥远的声音说。野田从心底感谢不明的好心人。

 

“拜拜野田君。下个月我就离职了。我可能会活下来,也可能会成为两万分之一。你有兴趣的话可以猜猜看。另外谢谢你的酒,不好喝。”

 

野田昊以为得救了,他松掉今天晚上最后一口气,背脊重重撞上吧台斑斓的玻璃墙。但是有人比他动作更快。他感到蜻蜓点水的触感拂过了他的唇面,威士忌搅拌过的不浅不淡的血腥的味道。没有停留,也没有深入。对方背离了他的视线,走之前回过头,似乎相当依依不舍地补充道。

 

「さようなら、野田さん。」

 

 

 

心跳声离去了。一下,两下,三下,然后渐行渐远。如此服从秩序而有力,就像即将到来的每个新年之夜新宿街头的钟声。

 

野田昊神情恍惚地回到包间,神情恍惚地向同伴告别,感觉毫无道理的失落感包围了他。就像胸膛里什么东西被人掏走了一角。他登上出口等候已久的轿车。西装口袋在他关上车门的那一刻震动了一下,轻盈得不像话。野田昊低下头,发现同样不翼而飞的还有一卷福泽谕吉纸钞。

 

这个混蛋。

 

 

 

***

 

 

 

2019年8月15日 盂兰盆节 东京 涉谷

 

 

杰克贾说:希望逝者都能安息。

 

他看着河对岸上升的烟花,想起那些死去的人。苏察维,小林杏奈的母亲,村田昭,被村田昭杀掉的女人。对了,他灵光一闪,不祥的预感袭击了他,但是又转瞬即逝。他想起了今年夏天第一次在电视屏幕上看见这张通缉犯的脸的时候,那似曾相识的可疑既视感的来源,那时他没有放在心上。那是真的板上钉钉的案子,村田就像二十一世界的开膛手杰克,手法之残忍和娴熟可供真实犯罪记录者写成故事。但是他死了啊,心脏起搏器连接着水阀开关……吗。这种天才般的使命,也是受到Q的支配吧。野田盯着秦风手里那个缠绕的硬纸线圈神游。

 

结束了庆功宴,侦探小队站在涉谷街头等信号灯。夜晚的东京都陷入一种迷茫的慷慨之中,像攻壳机动队里的未来都市,建筑高耸入云,广告牌上的LED灯光不断跳跃着,用不同的形状和颜色组成假名文字。这里当然没有公安九课草薙素子从顶楼一跃而下,但是夜幕之下的居民时刻在用自己的一举一动影响着城市的犯罪率和死亡率。当然,还有自杀率,每1万人中就有2名自杀者。自杀的主要原因是健康问题,其它原因还有负债失业等等,不胜枚举。喂,野田,野田?

 

信号灯亮起,对面马路的主妇牵着孩子上前,小声的叮咛羽化在风里。三,二,一,是绿灯还是红灯呀,慢一点哦。孩子很有节奏感地跳着白线,向这里走来。

 

一下,两下,三下。

 

当天夜里,野田做了个梦。村田昭站在他面前,卫衣帽子斜斜拉下来,罩住他湿漉漉的卷发。在浓重的黑色阴影里他逐渐看清了,村田的身体被剖开,血管变成电线,组织液和离子变成流动的闪电,像夜晚的灯管一样喧嚣着发亮,四分五裂。起搏器的残骸躺在他脚边,电子仪器的屏幕粉碎,在氧化的血红蛋白的河流之中不再显示心电波纹。他的右手托着一只血肉模糊的东西,仍在挣扎着跳动,像想要脱离母体的胎儿。村田发出干枯的笑声,把那东西递到他手上。

 

不要拿自己的心开玩笑啊,村田君。

 

他的胃部像植物的防御机制一样收缩,一阵痉挛,颤抖地想。

 

这是这颗心脏的最后一点价值。在世界尽头响起的钟声。在这个故事的结尾忘记我吧,我叫村田哦。再见。

 

 

 

 

他被梦境扔了出去,心脏热流涌动。野田在洁净又明亮的光线里醒来,发现手边空无一物。

 

 

 

 

 

 

 


 

*学:染谷在《流浪者年代记》里的角色

“她”:当然是神经病他女儿,不是什么女朋友。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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